关于心中立
关于心中立
~摘录自隆波帕默尊者2021年08月27日开示
《修行属于对自己生命进行投资》禅窗
既然提及开发智慧,
那么怎样才能让智慧生起呢?
首要条件就是我们的心必须要能成为旁观者。
如果心是行为者、演员、思考者、造作者,心就要工作,会乱成一团,而且它会干预所有被感知的对象。
但实际上我们必须以中立的心来感知所有境界,心不可跳进去干预境界。
想要心中立,
就必须好好训练心安住、好好训练禅定,
所以隆波反反覆覆强调:
大家必须训练正确的禅定,要好好训练禅定,要训练足够的禅定,
而正确的禅定必须带着觉性。
如果打坐后迷迷糊糊,忘失自我,那就不是好的禅定,而是邪定,因此,我们必须训练带觉性的禅定,带着觉性去呼气与吸气,而不是心迷迷糊糊地呼气与吸气。
如果我们呼气与吸气时带着觉性,心一跑去想的瞬间,我们就会立刻意识到,心无论做什么,就会及时意识到。如果一旦及时意识到心,比如迷失去想的心,在及时意识到的瞬间,跑去想的心会灭去,生起觉知的心。
想要获得觉知的心,并非什么难事。
什么时候及时意识到迷失的心,迷失的心会灭去,就生起觉知的心来取而代之。
所以,在我们吸气念佛、呼气念陀时,心迷失去到呼吸上,有觉性及时知道,我们的心就会安住起来成为旁观者。
我们继续吸气念佛、呼气念陀,心迷失去想了,及时知道心迷失去想了,迷失去想的心会灭去,心就安住起来成为知者,如此不断去及时地知道心的运作,心就会变成旁观者,而不是演员,不是思者、想者、演绎者、造作者、看者、听者、闻气味者、尝味道者、感知身体接触者、迷失跑去看外在世间者。
我们需要慢慢来训练。
修习某一种禅修方法不只是为了获得宁静,
而是要带着觉性去练习。
呼气、吸气时要觉知自己,不让心走神,不让心恍惚。
心走神就是迷失去想别的事情了,
心恍惚则是打坐之后迷迷糊糊,忘失自我是不行的。
我们打坐的时候必须带着觉性,呼吸时,看着身体呼吸,心是观者;念诵「佛陀」,看到心是念诵「佛陀」者,「佛陀」是被觉知、被观察的对象,心是知道「佛陀」的人,
无论修什么业处,
心是修业处者,
不断如此训练,
最后我们会获得强大的知者。
正如有位尊者就喜欢教导「心迷失去想了——知道」,喜欢教导「迷失、知道、迷失、知道」之类的。
一旦心迷失去想了,我们及时知道,迷失的心就灭去,觉知的心会生起,我们必须每天坚持训练,直到觉知的心非常强大,在不打压情况下,就可以觉知自己,不必刻意,就可以自然地觉知自己。
一旦心变成知者了,我们就会看到:身体是被观察、被觉知的对象。
比如当下这一刻我们坐着,我们会感觉到身体坐着,心是观者;身体呼吸,心是观者,对吗?会有心作为观者,这时我们就已经开始开发智慧了。
开发智慧阶段最起码至少可以分离何为「能知」?何为「所知」?
身体是「所知」,心是「能知」;苦乐的感觉是「所知」,心是「能知」;
贪、瞋、痴是「所知」,心是「能知」。
无论什么情况下,心都是「能知」。
比如生气时,从未训练的人会感觉「我」生气,而比这个更糟糕的是:生气了却不知道,眼里只有让自己生气的人,这是不修行的人的情形。如果有点修行的人,那么在生气时,就看到心正在生气;而如果修行棒一点,我们就会看见,生气和心是不同的部分,心从未生气过,心是知道这一刻正在生气的人。
我们要慢慢去分离,这被称为「分离蕴」。
「分离蕴」是把身体分离出来成一个部分;把苦乐的感觉分离出来成一个部分;把善、不善分离出来成另外一部分;贪是一部分,瞋是一部分,痴是一部分,它们是不同的部分。贪和瞋是不同的部分,苦和乐是不同的部分,但每个部分都是被觉知、被观察的对象。
身体不是苦乐的感觉,身体是另一个部分,身体不是贪、瞋、痴,身体从未贪过、从未瞋过、从未痴过,因为身体只是物质,只是四大的聚合。
物质是不会生气的,比如树木不会生气,石块不会生气。一旦心安住,我们会感觉这个身体只是好像一棵树一样,这棵树不会生气,但是这棵树会老、会腐烂、会死亡,但是,它不是「我」,不是「我的」。
我们要慢慢训练心安住——成为知者、观者了就会看到:当觉性捕捉到身体时,就会看到身体是所知,身体不是「我」,身体就仅仅像一棵树一样,只能短暂地存在,不久就会死去;苦乐的感觉生起,心是能知,就会看到苦乐的感觉不是「我」,是所知,是被心觉知的对象,而且也不是心,心仅仅是知者,因此快乐生起时,不是心快乐,也不是「我」快乐,仅仅是快乐的感觉生起、暂时存在而后灭去。
如果修行没来到这一点,在没有快乐时,想要得到快乐;有了快乐时,就想要快乐得久一些,而快乐灭去时,就会感到不舍。
但如果心真的成为了观者,我们就会看到:快乐来了就走,它来执行快乐的职责,让身让心拥有短暂快乐,尽完了职责,它就灭去;苦也是同样的,它短暂地经过然后灭去。
所有的善和不善也是同样的:「生气」执行生气的职责,刺激让我们癫狂;「贪」执行贪的职责,引诱我们想要这个,想要那个;「迷失」也执行迷失的职责,让我们忘记自己的身,忘记自己的心。
烦恼执行它们的职责,不必去讨厌它们,它们在尽它们的职责,只是它们尽的是坏的职责。恶人尽恶的职责,好人尽好的义务,各司其职。
但我们的心是中立者,知者、观者的心是中立的,因此快乐生起时,心不会迷失于满意,心聪明地了解到快乐只是短暂存在,不久就会灭去,所以它灭去时,心也不会遗憾伤心,心保持中立;痛苦生起时,心是知者观者,保持中立,心不会焦虑、厌恶痛苦,而是对苦保持中立,痛苦尽完它自己的职责后就会灭去,我们的心始终快乐、自由、不被染污。
不被苦乐、好坏染污,无论是苦是乐、是好是坏,它们在安住且中立的心面前全是平等的。
如果心没有安住,没有保持中立,「乐」就优于「苦」,「好」就优于「坏」,
一旦两者不平等,心就会开始想要,想要得到快乐,想要摆脱痛苦,
想要获得好,想要摆脱坏。
如果心不能中立,心立刻就会有「想要」生起。
如果我们不停地训练,直到看到实相:快乐生了就灭,痛苦生了就灭;好生了就灭,坏生了就灭。
如果我们的心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平等的旁观者,那么心就不会有「想要」生起。
一旦我们的心没有想要,心就不会有苦,这是法的定律。
所以佛陀才开示说:
想要或欲望是「集」(苦因),就是它导致心有了苦。
心之所以会有「想要」,是因为心不中立,心喜欢一种,讨厌另一种。
比如喜欢快乐,讨厌痛苦;喜欢好,厌恶坏。
即便无论苦乐好坏,它们全都是无我的,我们无法命令它们,命令心只有快乐,做不到;禁止心别有痛苦,做不到;命令心一直好,命令不了;指挥心不要坏,也指挥不了。
如果我们具有觉性与智慧从而洞见到实相:苦乐、好坏全都掌控不了,无法控制,是来了就走的现象,于是心会保持中立。
透过及时知道心没有安住,即知道心跑掉了,我们就会拥有安住的心;接下来我们去看所有境界,直到洞见实相:快乐来了会灭,痛苦来了会灭,好来了会灭,坏来了会灭,于是心保持中立。
心之所以保持中立,是因为心洞见了实相;
心之所以安住,是因为心及时看到「不安住」,
也就是心跑到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;跑到过去,冲未来,来到这、去到那。在及时知道跑来跑去的心时,心会安住;而如果我们常常地照见:心所感知到的一切现象都是生起而后灭去,并不是心;快乐不是心,是生起而后会灭去的现象;痛苦不是心,是生起而后会灭去的现象;善不是心,是生起而后会灭去的现象;贪瞋痴不是心,它们也是生起而后会灭去的现象,我们会看到一切都是如此,最终心会保持中立。
快乐生起时,心不会满意,心是中立的,虽也享用快乐,但保持中立,当快乐的力量耗尽而灭去,不会留恋不舍,不会哭哭啼啼。
比如:有人生活幸福婚姻美满,然后配偶突然变心爱上了别人,自己痛苦不堪。
但如果我们的修行很棒,就会明白到快乐已经结束了,它已经尽完了自己的职责,接下来快乐不存在,心依然保持中立。
心没有渴求快乐,因为它聪明了,知道快乐是暂时的;有痛苦时也一样,不会伤心难过。有的人心情不好,假如子女死了,孩子是父母的至爱,孩子死了,父母会非常苦。不修行的普通人会苦到吃不下、睡不着,几乎想陪着孩子一起死去算了,但修行人会洞见:现在痛苦正在执行自己的职责,它来执行痛苦的职责——压迫我们的心。一旦我们中立地看待它,不讨厌它,最终痛苦会灭掉,没有任何现象生起之后不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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